《寒食帖》
青烟散作柳丝斜，寒食的清晨总浸在半透明的薄纱里。井台边的木盆盛着新汲的井水，倒映着檐角垂落的柳枝，叶尖凝着昨夜的雨珠，像未拭去的泪痕。
老巷深处飘来艾草的清苦，妇人将捣成泥的艾叶揉进糯米粉，竹笼屉腾起的白雾里，青团裹着红豆沙的甜香漫过青石板。孩童举着柳枝奔跑，新芽扫过晾晒的纸钱，惊起檐下归燕，翅尖掠起的风掀动廊前褪色的纸幡。
灞河渡口泊着褪色的乌篷船，船家正将柳条编成环佩。去年系在桅杆上的红绸早被风雨蚀成碎絮，新折的柳枝却已泛起青意。对岸坟茔间飘着青烟，扫墓人焚化的黄表纸化作黑蝶，与盘旋的寒鸦共舞。
暮色漫过城墙时，冷灶的余凉渗进每扇窗棂。守墓人蹲在新坟前，就着摇曳的烛火斟半盏冷酒。碑前的野花沾着细雨，在风中轻颤，恍惚是母亲当年鬓边的簪花。忽有乌啼撕破寂静，惊散纸灰，灰蝶般的残片飘向墨色的夜空。
更鼓声里，整座城浸在冷香与暗影交织的网中。熄灭的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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