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那天,和雨杭沟通接收函的问题时,她祝我节日快乐。恰好看到一位老师在工作群里将辅导员比为学生身边最贴心的“妈妈”,学生心目中的“李焕英”。看到时,我想到了前几天收到的一封信。
前段时间,有一位同学交给我一封信。信的内容摘抄了纪伯伦散文诗《论孩子》。初看到内容,我稍显惊讶。后回想起和这位同学交流的细节,方才明白她大概是想通过这样的一种方式来向我表达一些她的观点和立场。当然,这仅仅只是我单方面的推测和个人理解,我也未再向那位同学去求证我的推测。
这样的交流方式和内容异于以往任何一次与学生的交流。看到这里,也许有人会问:如此特别的交流,是因为这背后蕴藏了惊人的故事吗?其实不然。只是在我们少数的几次交流中衍生出了更深层次的观点碰撞。所以我也将这样的一封信视为非常特殊的语言,不仅因为交流方式和内容的特别,更因为我能从中体悟到一些不同于以往的东西。
从事辅导员职业即将步入第十个年头。在这十年里,从职业的角度,是为人师者。但在开展具体工作时,在与学生交流时,难免不代入自身作为家长、独立个体等等社会角色和意识,有时还忍不住会从自身经验出发给学生一些建议。我的孩子其实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学生虽然是我的学生,但其实也不是我的孩子。从这个角度来说,我想我需要去思考的是,在学生工作中,应该建立什么样的师生关系,又应该如何去建立这样的师生关系?
一是有温度。
做学生工作的时间越久,越能感受与学生之间的情感联结尤为重要。在重压面前,有的时候情感的温度成为了支撑我们继续走下去的力量。所以我想,我们要建立的师生关系应该是有温度的。
前几天我在整理东西的时候,翻出了2011级学生给我的一封信。信的背面每位同学都写了一句话,并签下自己的名字。而这个班级我只是中途接手,暂带了一个学期。今天再看这些话语,都非常真挚,饱含深情。我能从中感受到在9年前的那个冬天,我们在一次次互动和交流中建立起的是一种有温度、暖人心的师生关系。这种关系对于刚走上辅导员岗位不久的我来说实在是莫大的支持和鼓励。
当然,与有温度相伴随的同时还有信任。让我们在开展具体工作时能更加深入地走进学生,拉近我们与学生之间的距离,做好引领和引导,成为学生的知心朋友。所以在和学生交流的过程中,我们无需再给学生熬制心灵鸡汤,我们慢慢地让自己也成长为了一道心灵鸡汤。
二是有边界。
在一次培训中,有老师抛出这样的议题“学生老是不听话怎么办?”问题的背景是基于老师再三向学生强调某个问题,但学生仍未引起足够的重视。好几位老师随后也就此问题大吐苦水。这个问题其实我也有切身的体会。就在昨天,一位已经毕业两年的同学咨询我现在是否还有补授学位的方法。我实在哭笑不得。在他出现学业问题的苗头、还有机会补授学位的时候,我多次找他面谈探讨学位补授的具体措施。但毕业的时候他依然无法满足相关条件,直至毕业两年后再想起这件事。
老师向别人倒着学生不听话的苦水像极了家长向旁人吐槽自家孩子不听话的样子。这不由得让我想起家长在责问自己的孩子不听话时的场景:我辛辛苦苦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为什么不听话?把“听话”和自己的付出捆绑在一起。但我们的孩子尚且不是我们的孩子,更不用说学生其实不是我们的孩子了。
老师和学生之间的边界在哪里?哪些事情应该学生自己去探索、去处理、去应对,哪些责任应该由学生自己来承担、哪些问题应该由他们自己来解决……在我们抛出“学生不听话”的议题时,我们往往忽略了一点,没有让学生承担起他们应该承担的责任。我们要建立的应该是有边界的师生关系。建立有边界的师生关系,把学生更多作为独立个体来看待,不做一个家长式的诸事包办的老师,留给学生应有的成长的时间和空间。
三是有合作。
亲子关系尚且有冲突,更不用提师生之间观念不同、意见向左的时候了。我们与学生的冲突,更多的时候来自于师生身份和职责的对立。我曾在处理一些突发事件或者学生事务过程中,与学生有一对一的面谈。有的同学会抱怨规章制度的死板冰冷,回避抗拒一些规定必要的工作程序;我们也会因为做不到如他所说的感同身受而受到一些责难。
冲突不可避免,甚至也难以彻底消除。此时更有效的应对方式是去构建一种有合作的师生关系,注重师生的有效交互。从狭义角度来理解合作,可能是老师指导学生参加一项竞赛、一次活动;而从广义的角度来讲,应该是师生相互交往的过程中,彼此影响、共同成长。虽然我的学生不是我的孩子,但自己在陪伴学生路途中希望能够与其共同成长的心意是一样的。合作式的师生关系,会在有温度和有边界的基础上,增加一些平等、尊重、理解和宽严并济。
在日常工作中,往往是我们说的多、学生听得多,看似掌握了教育的主要话语权。但这样的教育不一定有效,因为不接地气,没有直击学生内心,也没有激发和调动学生在此过程中的主动性。导致师生之间互通对话的空间非常有限。所以建立有合作的师生关系,让老师与学生成为合作者,不论在班级管理、活动实践、课堂教学等过程中都能让双方愿意参与、主动参与、有效参与,对于教育效果也会有所助益。
有温度、有边界、有合作的师生关系的建立,离不开双方的理解和尊重,也离不开有效的沟通和交流,更离不开持续、共同的成长。至少在这一点上,我要感谢这封特殊的信,让我能对自己的师生关系做一次深入的反思,也收获一份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