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亚文化在中国的传播与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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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南京师范大学-沈晓海发布于:2025-02-27 09:16:43

中国青年亚文化研究与改革开放之后青年亚文化现象的产生基本同步。在CNKI中,以“青年亚文化”为关键词进行检索。从1978年开始有相关发文记录,但一直处于鲜人问津的状态,直到2000年的年度发文量才超过10篇,并呈现较为明显的增长态势。党的十八大以来,党和国家对文化和意识形态建设,以及高校思想政治教育都愈加重视,青年网络亚文化的相关研究也得到更加广泛的关注。2012年的年度发文量接近100篇,2018年的发文量超过200篇,并且持续居于高位。刘畅分析认为,“我国青年亚文化研究经历了三个阶段,即研究初始阶段(1992-2006年)、研究探索阶段(2007-2015年)、研究深化阶段(2016-2021年)”,并且目前应该仍处于深化阶段。马中红、陈霖、胡疆锋、闫翠娟等是比较知名的青年亚文化研究学者,马中红、陈霖所在的苏州大学在青年亚文化研究中具有较为突出的科研实力。戴文静、杜明曦、刘贵祥、陈细英等人则分别从三十年、二十年、新时代十年的时间跨度分析了国内青年亚文化的研究成果。综合分析学者们的研究内容,近年来国内相关研究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我国青年亚文化的形成时间和社会根源研究。大部分学者认为,我国的青年文化最早可以追溯到新文化运动,以五四运动的发生为标志和高潮。其后中国青年文化进入曲折发展期,直至改革开放后中国青年文化正式形成并得到快速发展。对于中国青年亚文化产生的社会根源,不同的学者有各自的看法,但大多围绕“冲突”这个概念展开,比如阶层冲突、社会压力冲突、心理矛盾冲突、价值观念冲突等。“冲突”之下会形成青年亚文化对主流文化的“抵抗”,认为青年亚文化是一种抵抗主流文化的风格和实践,通过创造独特的符号、行为和语言,来表达对主流文化的不满和反抗。关于青年亚文化社会根源的研究也是引证西方学者观点最多的方向,比较典型的就是对伯明翰学派在亚文化研究中提出的风格、抵抗、收编等关键词的解读和引用。

2.青年亚文化的内涵与特性研究。青年亚文化内涵研究其核心是对概念的界定,闫翠娟认为青年亚文化“是由青年创制,对青年产生重要影响,有别于主流文化的文化观念、行为模式、文化产品和文化空间。”而网络青年亚文化则是以信息技术为创制工具,以互联网为传播渠道的青年亚文化。对内涵研究的另一要点就是特性分析。有学者提出青年亚文化“具有明显的必然流行趋势、突出的后喻文化特征和显著的巨大创新潜能等特质”,或者从后现代主义视角出发总结青年亚文化“碎片化”“部落化”“异质化”的矛盾结构特征,也有人指出“青年亚文化的主要特征是边缘性与抵抗性”。

3.亚文化与主流文化的辩证关系研究。对于青年亚文化与主流文化的关系主要有三种典型观点。“越轨文化”认为青年亚文化是开放社会中不同于主流文化的一部分,是需要被改造的对象,最终目标是实现青年亚文化与主流文化的统一,“脱嵌-再嵌”理论就是典型代表。“对抗文化”认为青年亚文化是对主流文化的反抗和颠覆。这种理论源于伯明翰学派的框架,但中国学者对此进行了修正与改进,比如用“冲突”“焦虑”取代“反抗”,并且很少使用“颠覆”等概念,即中国青年亚文化的讨论范畴里不包括对社会主义制度的反对反抗因素。“差异文化”认为青年亚文化是社会总体文化中不同于主流文化的一种,是多种类型亚文化中的一种。在摒弃其中的错误部分后,青年亚文化与主流文化总体处于“差异-共生”的状态,青年亚文化是对主流文化的有益补充,对青年亚文化要采取柔性治理而非硬性管理的策略。并且青年群体通过创造和传播亚文化,来表达自己的独特观点和情感,寻求自我认同和归属感。青年亚文化也在更加多样化和复杂化的发展之后,不断推动文化创新创造、促进社会多元化发展等。

4.思想政治教育视域下青年亚文化引领研究。无论是基于“越轨”“对抗”“脱嵌”还是“差异”的视角,青年亚文化都是不同于主流文化的存在,都有可能影响到主流文化的地位以致威胁社会稳定和政治安定,青年亚文化则更会影响到青年大学生群体的思想形成和价值养成。立足思想政治教育目标,龙柏林等人研究如何通过实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表情包等青年亚文化的良性互动来引领青年亚文化健康发展。类似的,学者们从不同视角出发积极探究“如何避免亚文化对青年的正确价值观塑造带来负面冲击”,同时“分析这种冲击的成因和影响,并在此基础上提出相应对策。”

5.特定青年亚文化现象的分析研究。青年亚文化的表现形态丰富多样,在网络世界尤为显著,不同学者从不同的具体文化样态出发进行了深入分析。比如林峰分析了表情包亚文化,戴仁卿分析了“小猪佩奇”亚文化现象,张艳斌分析了青年的“吐槽”行为,卜建华分析了青年的佛系心理,罗红杰分析了弹幕行为,余亮分析了小粉红现象,等等。刘畅曾分析指出,“我国青年亚文化研究主要聚焦青年网络亚文化中的‘伯明翰学派的青年亚文化研究’‘锦鲤文化’‘丧文化’‘佛系文化’‘饭圈文化’‘表情包文化’‘青年亚文化与社会心态’七个主要领域”。此类分析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对深入认识青年亚文化的内涵特性和发展趋势具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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