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种子》,扑面而来的是北方冻土特有的粗粝气息。王祥夫用质朴的文字,在黄土高原的褶皱里埋下一粒生命的隐喻。老农与种子的对峙,不仅是农耕文明与工业时代的无声交锋,更是人性深处对自然法则的终极叩问。
小说中那双布满裂纹的手掌托起种子时,我仿佛看见千年农耕文明在机械轰鸣中的震颤。当老农固执地将种子埋进化肥板结的土壤,这个看似荒诞的举动里,藏着对生命本真的敬畏。作者没有沉溺于田园牧歌式的怀旧,而是用残酷的生存逻辑撕开现代性的伪饰——那些被化肥催熟的作物,何尝不是被异化的生命?
但王祥夫终究是慈悲的。当最后一粒种子在冻土中悄然萌发,我听见大地深处传来远古的胎动。这粒穿越工业文明废墟的种子,不是对农耕时代的挽歌,而是对生命韧性的礼赞。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我们何尝不需要这样的倔强?当所有的捷径都通向荒芜,或许唯有回归土地的本真,才能让生命真正扎根。
点赞 (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