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来一转身
——读《五百年来王阳明》有感
天地茫茫,时光流转,五百年那么绵长又好似一瞬。近代流传甚广的一句名言道:“五百年来两大完人,前有王阳明,后有曾国藩。”什么样的圣人,值得天地以五百年来滋养;什么样的圣人,值得万物以五百年来等待。
高中写作素材中,他是红人。他格竹七天七夜而不得圣人之道最终转向心学之路的事例,考生倒背如流。我们对他的了解也常常禁锢在这寥寥数语的事例之中,没有过多的了解,单纯的钦佩他格竹七天的毅力,单纯感叹他及时扭转思想以至扭转乾坤的魄力。
后来,得以接触《五百年来王阳明》一书,才对王阳明先生的人生有了更系统的认识,也对王阳明先生的人格有了更深切的体悟。
时常想,是什么促成了王阳明先生如此伟大的成就。兜兜转转,竟回到了对先生的初印象,他在那样执拗的时代,无数次扭转自己的思想,最终达到了无人企及的高度,拥有了扭转乾坤的力量。
正如知己湛若水为其撰写的基志铭所总结的,王阳明“初溺于任侠之习,再溺于骑射之习,三溺于词章之习,四溺于神仙之习,五溺于佛氏之习”(湛若水《阳明先生墓志铭》)。王阳明先生追求圣人之道,不拘泥于时务不拘泥于他人。
他在追问完人之问与心学之问的道路上,翻越了父亲那座巍峨坚笃的山,跨过了理学那道无人胆敢亵渎的坎,爬出了官宦那个幽深可怖的坑,闯过了生死那道令人无能为力的关。他悟道,他通透,他破心中贼,他终致良知。他由一代大师蜕变为一位圣人。
似乎“不合时宜”是圣人的通病,孔夫子也曾生不逢时。专制统治不能通融他的转身,专制统治忌惮他的转身。嘉靖七年,回乡路上多了一缕冤魂。
桂萼言阳明罪状有三:第一是违旨不遵,擅离职守。第二是事不师古,标新立异。第三是异端邪说,非议朱子。
圣人总是领先于庸夫俗子,这是圣人的幸与不幸
真正的智慧,统治者认为只能由他们来掌握,百姓不能掌握,尤其是这种专制王权的体制之下。王阳明赋予平民百姓,赋予人人心中光明智慧,这在统治者看来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正因如此,王阳明先生处处遭受打压。
那个时代不善于转变,可历史始终在转变。阳明新学在日本大放异彩,在朝鲜落地生根,当然在中华大地生生不息。
阳明心学,让平民百姓找到了属于他们的光明,为他们打破了生命的镣铐,使得他们拥有了转身的机会,也使得民族有了转身的选择。
五百多年前,先生转身,看到了三两知心人的微笑,看到了这薄凉的人世。
五百多年后,先生能否回望,那一双双笃定的双眸,一颗颗滚烫的赤心。那是否是您等待了五百年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