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的《活着》像一把钝刀,在平静的叙述里割开生活的肌理。福贵从纨绔子弟到孤家寡人,一生被命运反复捶打:赌光家产、父亲气死、母亲病逝、儿子抽血亡、女儿难产死、妻子病榻去、女婿工伤亡、外孙噎食离……可他最后仍牵着老牛耕地,哼着旧调走过田埂。
最动人的不是苦难本身,而是福贵对“活着”最朴素的坚守。当所有亲人离去,他没嘶吼也没沉沦,只是把日子过成了和老牛的相伴。就像他说的:“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这种剥离了所有意义的生存,反而透着一股惊心动魄的力量。
我们总在追问活着的价值,福贵却用一生告诉我们:活着本身就是答案。苦难会磨损生命的棱角,却磨不灭求生的本能。合上书页,仿佛看见夕阳下的老人和牛,一步一步,踩出生命最本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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